【群山】孩子的世界,我们知道多少?

北纬29°北纬29度 2019-05-28

写下这个题目,是因为最近几年我经常以“作家”的身份,走进校园,与小学和中学的孩子们聊“文学写作”。古人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一开始,我以为,至少在写作层面,面对这些初级写作者,我完成了传道授业解惑,也算是“师者”。然而,我见的孩子多了,读到孩子的作文多了,聊的话题深广了,自己的疑惑反而多起来了。疑惑之一,就是:孩子的世界,我们到底知道多少?

引发这个疑惑的,首先来自我远在上海的六岁多的孩子。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我知道他、了解他有多少呢?

我觉得大人中间埋藏着一些秘密,虽然我像柯南大侦探一样,有指南针、探测器、记录仪和好多装备,我还是看不穿这些秘密。唉,为什么会这样啊!

每次去妈妈的东北老家,我们都要经过哈尔滨,有一个叔叔会开车来机场接我们。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叔叔,很晚了,他还在我们房间里,赖着跟我妈唠嗑。我就坐到他们中间去,告诉叔叔,我要睡觉了。这个癞子叔叔才走了。妈妈后来说,潇潇你做得对,但是你不要跟爸爸说。这又是为什么啊?

这是我实录孩子的讲述,采用第一人称,写在《那年我四岁》那本小书当中的一小段文字。孩子讲述这段话的时候,三岁多一点。三岁多点的孩子,在大人眼里还是个小不点儿,但是,出于他对家庭安全感的需求,已经凭直觉能够看透大人的一点所谓的秘密,并且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他的判断。孩子的讲述让我感到震惊,让我震惊的不是他讲述的事情本身的真伪,而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观察力、判断力和表达力?

四岁多的时候,孩子从天津转学到上海,有时候我会去上海陪伴他。每天早晨,走在从租屋到幼儿园的那段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会有一些观察和讨论——

秋天来了,树叶黄了。

风儿吹过,树叶掉了。

掉在水泥路上的树叶求风儿,你把我吹到草地上好吗?

于是风将树叶吹到了路边草地上。

树叶求小草,请你将露珠儿分一点给我好吗?

小草问,你要露珠儿干啥呢?

树叶说,我吃了露珠儿,就可以重新变绿,就可以活过来了。

小草抖抖身子,就将身上的全部露珠儿都给了树叶。

可是,吃饱了露珠儿的黄树叶却变成了黑树叶,一点一点发霉,腐烂了。

小草伤心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树叶没有根扎进泥土,所以,就变成肥料了。

——每天上学路上,我和爸爸踩着落叶,一起观察,完成了好多小故事。

这是我写在《那年我五岁》小书当中的一段文字。实事求是地说,孩子的讲述我稍微有点加工,但是其中我们观察和讨论的过程,以及孩子富于逻辑的想象力的参与,基本是对现场的还原。有一天,孩子还模仿动画片《熊出没》当中一句台词“风儿和蒲公英有个约定”,一起和我“创作”了一首诗《约定》:

太阳和小草有一个约定/太阳说:每天早上,我用光把你唤醒/小草说,我就托着露珠儿,给你一个亲吻//风儿和蒲公英有个约定/风儿说,我带你到远方去找新家/蒲公英说,你就是我新家最受欢迎的客人//农民伯伯和种子有个约定/农民伯伯说,我把你们埋进土里,田里/种子说,我们就长出麦穗儿,稻子给你一个拥抱!//老师和我有个约定/老师说,我教你唱最好听的儿歌/我说,我要写最美的诗,献给您一一亲爱的老师!//我和妈妈有个约定/我说,请妈妈不要吼叫,就算我做错了事情/妈妈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保证!

孩子说:爸爸你不知道,我的说话诗,最关键的那句,其实,是我从《熊出没》里看来的。有了这一句,别的句子,就像自来水管里的水,哗啦哗啦就流出来了。

到六岁,孩子已经有了大量的“阅读”——一种是传统意义的阅读,比如看图画书,看一些“桥梁书”,他依靠部分认识的文字加上图画,能够基本完整地理解图画书中故事的内容和意义;另一种“阅读”其实是听,是从父母“睡前伴读”那里,以及“喜马拉雅”“洪恩识字”等音频读物中,用耳朵和心去“阅读”。他这种“阅读”都读了些什么呢?《小战马》《鲁滨逊漂流记》《夏洛的网》《甘地传》《西游记》等等,一段时间,这些小说中的人物或历史上的真人的命运,竟然让他非常着迷。他开始崇拜甘地并记住了“国大党”,以及甘地创立印度教提倡的仁爱、素食、不杀生的主张。那年春节,我为了一家人“年年有余”而当着孩子的面杀了一条大鱼,孩子提出抗议并表示绝不吃鱼,理由是,他看见鱼“活蹦乱跳”的样子,现在却躺在餐盘里,感到难受。尽管孩子对这些名著的理解以及做出的反应还很“表皮”,但是仍然让我感到了强烈的吃惊。

为了见到鲁滨逊漂流过的大海、体验海岛生活,我们一起坐船,去了舟山,后来还坐邮轮去了日本。在城堡一样的大船上,孩子每天坚持写“航海日志”,连写带画,将他的惊奇和见闻,浓缩到他的日志上,让我感到和孩子一样收获满满,不虚此行。

当然孩子日常更愿意看的书籍,是雷欧幻想的《查理九世》,是《植物大战僵尸》《我的世界》这一类流行读物。当我看到《查理九世》书扉“阅读提示”说,这些书“适合九至十二岁以上孩子阅读”时,不由得笑了。因为,我眼前这个才六岁多的孩子,不仅喜欢看,而且完全能够接受和理解书中设置的那些所谓的“脑洞大开”“智力闯关”等游戏。一遍读后,就能复述全书。不能不说,作者雷欧幻想(现在应该是一家写作坊了吧)既有文体创新意识和强大叙事逻辑支撑,又深谙少儿阅读心理,才会让那么多的少儿读者争先恐后、手不释卷吧?

一套以孩子潇潇为原型的《那年我四岁》《那年我五岁》《那年我六岁》,在孩子参与下早已杀青,因为美国画手和国内出版繁文缛节的缘故,将延迟到今年“六一”前后才能见书。早已从电脑屏幕上熟读了该套全书并一度津津乐道于书中故事的孩子,他的阅读兴趣,如今已经转向了《米小圈上学记》。孩子说,他们上海师大幼儿园大班,早就“风靡”这个了。虽然是“跟风”阅读,这也算是“幼小衔接”的纸上预演吧。

说了这么多,我是想说:作为家长,我们对自己身边哪怕还很年幼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内心世界,到底知道多少?作为儿童文学作家,各位“灵魂工程师”,对自己的小读者、小读者的阅读能力、阅读兴趣、阅读需求,到底又知道多少?

引发思考这个问题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在2019年“六一”到来前夕,读到一组短文,短文作者名叫彭琪涵,是一位十二岁女孩,正读某中学的初一。

来看其中一篇:《十二岁的梦》。彭琪涵这样写道:

十二岁那年,确实发生了好多事;不知怎的,十二岁那年,都像是一场梦。如今我终于明白,我渡过了万里狂风,渡过了千条性命,渡过了诗酒年华,唯一渡不过你不顾而去的目光。

——题记

十二岁的故事,是平庸,是惊世,是绚丽,是落魄,是风,是雨。

门前开了十二年的花飘落至肩头,我想起老爷爷卖的糖。这年,我常去路口找他买糖,偷偷的,我不敢告诉父母,这年的糖软软的,又不粘牙,吃下去满是幸福的感觉。这年过后,我再也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糖果,老爷爷似乎也随着岁月一并消失不见了。十二岁便是这样,我有好多好多的遗憾,好多好多的愿望,我还不想长大,我还想着留在这个温暖的夏天。

十二岁的故事不带有任何涟漪,是清爽,是安稳。

二零一八年很重要,比方说我的十二岁生日,比方说我的新伙伴,狂风暴雨般通通向我奔来,我幸福又诧异。“塞翁失马是因祸得福”,我算什么呢?我常和那位朋友跑去操场上,看班上那些男生们打球,看太阳落下地平线,泛起一丝金黄,这就是青春啊,我们常常感叹。十二岁以后也是青春,可十二岁里却有我梦里得不到的人。

十二岁的故事,除了想象里贝加尔湖的鳕鱼,其他的世界,满是匆忙。

我十二岁那年时常喜欢看向窗外,外面有摇晃着的青翠绿叶,外面有微风吹走了我的念想;我也时常爱看学校里被风震荡得一波一波的柔软草皮,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啊。我那年曾站在学校四合院的楼底,向上眺望,原本碧蓝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殷红色,我一想,明天逃不了的又是一场大雨。

十二岁的故事,是笔尖落到宣纸上的一点墨迹,是飘渺的浮云。

一场暴雨倾泻过后,眼镜上总爱起一层薄雾,我看世界都是雾蒙蒙的,我想象自己穿梭在云雾之间,越过十二级台阶,登上大殿。“这是一场梦吧!”我回到了早自习读的语文书中“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读到《断章》,她一定是装饰了我的梦,可后来她走了,我失眠了,却还是梦到她装饰了别人的梦。

十二岁的故事是陈酿的红酒,可谁又知道是什么味道。

我喜欢十二岁,我想要超过时间,我想从头再过一遍这个无能为力的年纪,让我把所有的愿望满足,大概想留住十二岁是因为:

让我停住脚步,让我仰望星空,我想要自由与闲暇,我想要感受十二岁的诗酒年华。

这个“十二岁的梦”所讲述的十二岁的故事,让我读后有点儿“懵圈儿”:这是我们习见的十二岁初一孩子的思维、情感、语言、表达吗?

这个十二岁的初一小女生,很喜欢在每篇文章开笔之前写段“题记”。也许在她看来,“题记”就是全篇的“画龙点睛”,藏着阅读和理解全篇的“密钥”。比如这一篇,就有这样一段:“我渡过了万里狂风,渡过了千条性命,渡过了诗酒年华,唯一渡不过你不顾而去的目光。”在我看来,前面三句,都是夸张,十二岁孩子,会有什么“万里狂风”“千条性命”“诗酒年华”呢?人生的风帆,还没扯开;人生的旅途,还没上路。当然,就算只是“为赋新诗强说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十二岁少女,偏就爱拿这些夸张的词句,来铺垫“唯一渡不过你不顾而去的目光”,不也是烘云托月、水涨船高的一种修辞吗?

文中反复提到那个“你”,“迷人的你”“爱笑的你”“你不顾而去”,你是谁?你去了哪里?你为何而去?你去“装饰”了谁的梦?文中那些莫名的惆怅,浅浅的忧伤,深深的失落,淡淡的禅味,无助的叹息,复杂的意绪,以及那样准确生动、优雅简洁、节制而有张力的文字,竟出自一个十二岁女孩儿的手,让我感到了惊讶和好奇。

为了找到“答案”,我接着读了她另一篇:《桑染》——

这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因为,人在忧郁的时候总是喜欢看日落的。

——题记

初次见你,你裂开嘴的对我笑,笑得灿烂阳光;初次见你,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能“同学”“同学”地叫着。那时有一缕阳光为你镀上金边,那个微笑刻骨铭心,从那天开始,我听着蝉鸣,发誓说我喜欢夏天,即使连风都是烫的,我也还是喜欢它,阳光和蟋蟀,谁来的时候也没有商量,即便阳光明媚,就连窗外五彩纷呈的晚霞移动也格外温柔。

七月初有冰甜的杨梅,十二月有带着霜的冬草莓,殊不知,九月有迷人的你。

在好多个桑葚成熟的夜晚,我都听你说,“我从不相信什么懒洋洋的自由,我向往的自由是勤奋和努力”。从那节晚自习后,我就后悔没有早点走进你的生活,去认识那个奇妙的你。

后来呀,我们成了朋友,亦师亦友的关系,我既是不断地向你请教问题,也愿意把难过都倾诉给你听。这个学期,我过得比以往都要充实,大概是因为你的出现吧,我便繁花似锦。

我捧着半糖少冰的珍珠奶茶,今天的蝉不知怎地,声音十分枯燥乏味,原本都说好了一起前进的,怎么突然就反悔了呢?

西瓜最甜的那一口我尝过了,学校最凉快的树荫蔽过了,可是心里总是缺了点什么,你要走,怎么不早说呢?

星星亮得怕人,我想见你,思之若狂,我想现在立马跑到你身边,谴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可我又舍不得,明明让我得到了最好的生活,却又要不负责任地收回。你的背影此时让我畏惧,让我不敢靠近,可我想了想,我要活成你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可能一直是个秘密。

那天的我,坐在后山上看日落,对一张琴,一壶酒,一片云。我本就应该想到,抓住了蝉,绝不等于抓住了夏天。

回到你我相遇的日子,我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你还未来,我还在等。

哦,读到这里,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算是明白了,十二岁的小女生,文章中那些朦朦胧胧的焦灼情感、懊悔意绪,与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初恋无涉,而是写了小女生与一个年轻女老师从相识相知到相分相离的一段情愫。却写得如此缠绵悱恻、玲珑剔透,欲罢不能,欲说还休,胜过了多少成年人情书海誓山盟的虚情假意!

“我本就应该想到,抓住了蝉,绝不等于抓住了夏天。”这样的句子,一开始让我惊艳,转而一想,这样的词句不是出自某首歌词吗?“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十七岁的那年/吻过他的脸/就以为和他能永远。”但是被她顺手拈来,活用到这里,是多么贴切,多么自然,多么地恰到好处。或许,这就是当代少年造句行文寻找“出处”或“引经据典”的一种新的方式吧?

彭琪涵这样的短文,我的手机上一次收到了七篇。如果算上这个少年从十岁小学五年级开始,我就陆续看到过她的那些诗文,总共十多二十篇了吧,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都有“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架势,而且,在我看来,都远远超过了她这个年龄、这个学历和阅历“作文”应有的要求。惊讶和好奇,让我产生了一个愚蠢的念头:我想见见作者,顺便跟文章作者交谈一下。就像那个形容作家和读者关系的蹩脚的比方:吃过了蛋,还想见见下蛋的鸡。我这是“逆追星”的心理节奏吗?司马迁曾经隔空感叹,“读孔氏书,想见其人”。我不是司马氏,彭琪涵更不可能望孔氏项背。但是古今阅读者的心理却是相通的吧?正瞎琢磨着,孩子妈妈告诉我,“冉老师,不好意思啊,安排不出时间让孩子专门来见您。您不知道,现在的初中生有多忙。委屈您了,我们就用开车送她到校的这段路程时间,您跟她聊几句吧。”

以下,就是大约十来分钟路程的聊天记录:

冉:这些是老师或学校让写的文章吗?

彭:不是,是我课余,心情不好时写一点,或者心情好的时候写一点,都是碎片时间里写的小碎片。

冉:呵呵,小碎片儿。你是想表达什么?

彭:心情。

冉:看来大多是心情不好的产物啊?

彭:不全是。心情好可以在笔下写得不那么好,心情坏也可以笔下写得不那么坏。

冉:那你是笔指挥心情?

彭:是情感逻辑指挥文字。

冉:你的写作,受课本文章影响吗?

彭:基本不受。

冉:那你看的课外书主要有哪些?

彭:林清玄啊,余秋雨啊,等等。

(说着,她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笔记本,哇,打开,里面全是她工整抄写这些作家的金句!满满一大本呢!)

冉:你写的文章,给语文老师看过吗?

彭:看过。

冉:他们怎么评价?

彭:第一个老师,比较欣赏,可是她很快调走了;第二个老师,刚来,还不熟,但是她说,这样的文章,不提倡,不鼓励。因为……

冉:因为什么呢?

彭:因为,她说,如果放在“中考”或“高考”考试中,很可能得“低分”。

冉:你觉得老师意见对吗?

彭:对的。

冉:那你听老师的这些意见吗?

彭:不听。

冉:是公开不听吗?

彭:不会。我只是写我喜欢的,最多不再给老师看到。

冉:我记得,曾经我让你妈妈转给你一些儿童文学作家的书,好多还是国内省内很有名的作家的书,你看过吗?

彭:看过一些。

冉:为什么是一些?喜欢这一些吗?

彭:少数比较喜欢,多数基本不喜欢。所以,就只翻了一些。

冉:哦,眨眼就到学校了。最后问一个问题:你的写作,想发表吗?

彭:不想。

冉:为什么?

彭:就为了记录自己的心情和变化,自己写着玩儿。

说着,她把那本原本打算让我仔细翻看的笔记本又要了回去。说,还是算了,就不给老师您看了。下车时,很礼貌地打了招呼,说了再见。

一个十二岁却已经身高一米七三的青春背影,跳跃着,很快就淹没在校园里那些千篇一律的式样有些呆板的校服当中。

回去路上,她的妈妈一边开车一边说:“孩子这么小,就有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文字、复杂的情感,是不是不够‘正能量’啊?我希望她到处多走走,都看看,多写写那些美丽的风景,美好的世界,不要过早沉湎在这样的‘小我’情怀中。冉老师您说对吧?可是她偏不听,还说如果非要让她写那些,还不如不写。这是不是提前进入青春逆反期了?”

一时间,我好像无言以对。我以暂时的沉默,没有直接回答小女生妈妈的问题。心里却想:一个初中生,一篇写给自己看的“小碎片儿”,可不可以不那么“正能量”?既然是孩子纯粹“写着玩儿”,可不可以就写点自己喜欢的那些“禅味”和“忧伤”?可不可以就写点还没开始的人生“迷茫”以及内心说不清楚的“欲望”?她刚叩问的写作之门,可不可以不是那么唯一或“正宗”?她刚开启的写作之路,可不可以走得稍微有那么点儿“离经叛道”?这些让语文老师比较为难、也让女生妈妈感到费解的问题,真的是问题存在着吗?

那些以各种范文,试图给孩子写作和人生做出“示范”的作家(以及像我这样经常“走进校园”的所谓评论家),对当下的孩子——比如这一个刚踏进初中大门的女孩子的内心世界,又知道多少?

冉隆中

 一级作家、兼职教授、昆 明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云南省文 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 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主 要作品有《文本内外》《底层文学真相报告》《重九重九》及《那年我N岁》系 列、《中国节日》系列等二十多部儿童 文学,主编和策划出版《昆明的眼睛》 《昆明读城记》《昭通文学三十年》《七 彩云南儿童文学精品书系》《七彩云 霞红飘带》《益考拉儿童文学精品书 系》等系列图书一百多部,曾多次获 得云南省文艺基金奖一等奖、云南省 精品文艺图书奖以及《文学自由谈》 大奖等。

来源:冉隆中丨昭通日报4版编辑 马贤英 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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